Delirium 

谵妄 

原发于 2014-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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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iraMeraki 

【资料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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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 "Elsa Maria" 来自  Deviantart 的 Slitherhen 

浪漫； 悲剧； 平行宇宙； 塞拉斯蒂娅； 无序； 菲洛米娜 

简介： 成为天角兽是是一种痛苦。被凤凰之火重生为永葆青春和美丽的生物，但后来却变成了龙马，绝望疯狂、没有灵魂的怪物。塞拉斯蒂娅仍然否认这个可怕的事实。为了从绝望中拯救无序的灵魂并保护她自己的愿望，她与菲洛米娜一起旅行。即使她固执的妄想可能意味着失去这两者。 

“你为什么就那么在乎？”

在此之前，塞拉斯蒂娅一直都无视栖息在她背上的大凤凰。除了在她们刚出发时质疑她的任务外，菲洛米娜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用她那不祥的预感来困扰塞拉斯蒂娅。也许这只鸟陷入了沉思，但塞拉斯蒂娅不屑于知道她那无情无义、斤斤计较的脑袋里在想什么，而且她也绝对不会打破令马宽慰的宁静来一探究竟。所以过去的一个小时里，唯一的声音就是她的蹄子踏过荒凉的魔女结界时发出的微弱的咔哒声，像坟墓一样寂静。

这是让她震惊的第一件事。她原以为无序的结界里会充斥着刺耳的笑声和喊叫，到处都是恶作剧。实际上，它看起来更像是小马驹废弃的游戏室。空荡。死寂。荒芜。

“无序毁了整个艾奎斯陲亚小马们的生活，”塞拉斯蒂娅回答道， “必须阻止他。”

“当然，”菲洛米娜说，虽然她的喙没有动，“这就是为什么任何天角兽都会试图与他战斗。但你单枪匹马去。为什么？”

塞拉斯蒂娅的目光坚毅如铁。“我不想让露娜受伤，尤其是在你刚刚和她缔结契约的时候。”

“但你知道，让她一起来才更明智。以你耗尽的魔力，不可能单独击败他。”

塞拉斯蒂娅怒火中烧，对菲洛米娜不予理睬。她知道那只凤凰想要做什么。这是她过去多次上当的心理游戏。对于菲洛米娜来说，她不过是个任其摆布的木偶。塞拉斯蒂娅只想伸蹄到身后终结那只鸟的生命，但她知道那只是徒劳。那只鸟会被另一只同类取代。在塞拉斯蒂娅无限的生命历程中，她要无限次的尝试杀死那只鸟，再失败。这无限的比赛不是她有兴趣玩的游戏。

因此，她转而专注于在蜿蜒的魔女结界中穿梭。破碎的木偶无力地挂在天花板上，撕破的包装纸从墙上剥落，几只毛绒动物被遗弃在巧克力牛奶的河流中。这是令马沮丧的纪念，昭示童年纯真的失去，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得可怜。偶尔会有刺眼的霓虹灯闪烁一下，但在大多数情况下，阴影在这个废弃的迷宫中占了上风。

但表象是虚假的。塞拉斯蒂娅知道这条走廊并非没有生命。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一群芭蕾舞者飞舞过她的眼角。那是他的使魔，她们很快就会通知无序她已经到了，她的惊喜元素也就会消失了。

她小跑着加快了步伐。零星散布的水坑里溅起的巧克力牛奶越来越高，沾染在她纯白的蹄子上。一道微弱的紫光照亮了她的道路，魔法元素在她金色的光晕中闪烁。

“也许你得对他的绝望负责？”菲洛美娜建议道。

塞拉斯蒂娅轻声地暗骂道，“别小瞧他。我的拒绝不会使他陷入困境。他希望我幸福，却没有意识到他想要的回报是什么。他尚不理解就许愿，而现在他是孤独的。”

“就像你一样，塞拉斯蒂娅。”菲洛米娜附和道。

塞拉斯蒂娅只保持着冰冷的沉默。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唯一的光源，同时试图忽略覆盖其原本表面的漩涡状黑色线条。

“你很绝望，”菲洛米娜指出，用翼尖指着覆盖在紫水晶宝石上的瘴气。

“那你应该庆祝一下，”塞拉斯蒂娅冷冷地反驳道。“很快我就会成为另一只袭扰艾奎斯陲亚的龙马。我的灵魂将变成一个能量场，供你像水蛭一样吸食。”

菲洛米娜对这种侮辱毫不在意；她现在对它们已经很淡定了。“你在否认，”她声音冷漠，继续说道。这让塞拉斯蒂娅想要挖掉她的耳朵。 “你虽然很清楚等待所有天角兽的命运，但仍然不合逻辑地认为你可以摆脱绝望。”

“的确不是无止境的，但我会坚持下去，”塞拉斯蒂娅矢志不逾。“可能还没到结局。无序的灵魂仍可能会恢复。但不管有没有他，我都会保护露娜并击败瓦尔普吉斯之夜。”

“露娜就是瓦尔普吉斯之夜，”菲洛米娜试图解释，就像她之前做过的数十次那样。“她的忠诚元素被污染得太深了。当它破碎时，你希望她安全的愿望将阻止她成为龙马；相反，她将从她的悲叹之种中重生为一匹堕落的天角兽，它将在整个地球上散播永夜”

“我拒绝相信，”塞拉斯蒂娅反击道，她用蹄子踩着棉花糖以示强调。

“你不比一只躲在魔女结界里妄想的龙马好多少。”

突然，墙壁震动，像龙一样轰隆作响。可怕，一群长颈鹿腿的兔子匆忙将它们离散的玩具打包进巨大的泡泡糖包装纸，然后跳入玩偶匣子里。塞拉斯蒂娅刚瞥见血红色的颜料从匣子里玩偶的眼睛里滴落，匣子的盖子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菲洛米娜抬起头，“他来了。”

塞拉斯蒂娅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她摆出战斗姿态，蹄子紧紧地踏在方格地上。这匹天角兽没有挥舞武器；光是她的魔法就足够了。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细长的缝。从棉花糖云中，雷声如鼓般咆哮着开战。

是地板在动，还是她周围的墙壁在动？不管怎样，塞拉斯蒂娅发现自己被推进了一条门廊，每一扇门都敞开着，要把她整个吞没。用颜料或更糟糕的东西画的怪诞的图画飞快地掠过，她来不及把它们看仔细。她只能专注于隧道尽头的一束光，那光逐渐变大，覆盖了她的

整个视野，直到她穿过它来到另一边，进入野兽的肚子里。

塞拉斯蒂娅眨了眨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噩梦般的游乐园之中。一个破旧的旋转木马在生锈的轴上旋转，发出刺耳的哀号，仿佛马儿在痛苦地尖叫。然而，它们的嘴巴被红色蜡笔画上了叉，蜡笔涂满了它们脸上的其他部分，除了被挖出的眼窝。它们的腿被芭蕾舞者撕下来，用作棍棒，无情地殴打一个毛绒玩具小丑。棉花从它可怕的笑脸上的

一处缺口溢出。然后小丑就被丢在一条轨道边上，一辆满是黑心形状涂鸦的过山车绕过一个残缺不全的宝座。龙马坐在那里，对他的作品狂笑。

当他与塞拉斯蒂娅与对视，她的心猛然一跳。有那么一瞬间，除了寂静，什么都没有，而就在那一刻，塞拉斯蒂娅相信她看到了他眼底闪过的一丝相识。

“塞拉斯蒂娅，当心！”

她刚转过身，看到一群长颈鹿兔子使魔在塑料弓上拉着心形箭头，直指着她。她利用太阳的能量，迅速聚起一面金色的盾牌，挡开迎面而来的火焰。于此同时，在提醒塞拉斯蒂娅之后，菲洛米娜飞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之上以便观察。

“无序，是我，塞拉斯蒂娅！”她愤怒地喊道，“你不认识我吗？你听不到我的声音吗？”

疯狂的龙马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变出一大堆鲜奶油馅饼扔到她脸上。塞拉斯蒂娅用光束反击，将它们切成无害的小块。

“别再和我争了，无序！我知道真正的你在里面，等待着出来！求你了，不管是什么黑暗力量在控制你，你都可以对抗它！”

无序扔出一只泰迪熊，它锋利的爪子划伤了她的脸颊。塞拉斯蒂娅用蹄子抵住自己的脸，发现上面沾满了鲜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无序，这不是你！我认识的无序永远不会试图伤害我！”她在无序的嘲笑声中尖叫起来。“你希望我幸福，不是吗？那么看在浮士德的份上，醒醒吧，回到我身边！” 她跺了跺左蹄，刻有沙特鞍拉伯皇家印记的金色婚戒叮当作响。

她抬头看着那只龙马，一层薄薄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野。“听着，我很抱歉，好吗？菲洛米娜是对的，”她用更柔和的声音继续说道。 “我来这里是出于私马目的。而且我……我有很多遗憾。有些话我希望我能早点就说出来，这些话我害怕你永远都听不到了。”

虽然她压低了声音，但她的话在整个结界里清晰地响起。“我想明白了，我不想生活在没有你的世界里，我已经发现那是多么的孤独。”

塞拉斯蒂娅无力地笑了笑，一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你不需要许愿，无序。即使我压力很大、很累、工作过度，你也是我所需要的全部快乐。也许……也许现在这些对你来说都不重要，但如果这还不能让你明白，我不知道什么才能。”

她品红色的眼睛默默地恳求他回应。也许她看到了一丝理解的镜像，或者这只是一种错觉。

不管情况如何，一副锋利的扑克牌向她急速飞来，这绝非海市蜃楼。随着一声巨响，塞拉斯蒂娅召出另一个金色护盾挡住了攻击。

疼痛在塞拉斯蒂娅的胸口绽放，就像她的心脏被死死地攥住。当她的魔力储备闪烁消失，一声受伤的呼喊从她的喉咙撕裂而出。她颤抖着跪倒在地，用蹄子抱住晕眩的脑袋。她角上的电光发出令马不适地嘶嘶响声，现在已经能量耗尽了。魔法元素从悬浮法术中解离，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它几乎完全是黑色的了。

菲洛米娜从她栖息在顶上的地方俯冲下来。 “现在你相信我了吗？”她盘旋在塞拉斯蒂娅破碎的、魔力耗尽的身体上，问道，“你无法挽回他的命运，现在你的愿望落空了，你的牺牲将是徒劳的。你辜负了他，也辜负了你的妹妹，都是因为你愚蠢地想要挽回一个不属于你的愿望。”

不，这不可能！她想喊出来，即使那是谎言。但现实更强大，世界的重压几乎要把她压成尘土。她意识到，无序已经回不来了，这句话在她空虚的心中回荡。露娜将会堕落。没有办法改变我的命运。

她呆滞的眼睛在脑袋里空洞地转动。所以这就是剩下的一切。我的婚姻是为了拱卫艾奎斯陲亚和保护露娜，但这是以无序的幸福为代价。我自己的过度保护疏远了我的妹妹，使她渴求那终将伤害她的力量。而且我仍然相信自己是女神，我足够强大以弥补我的罪过并干预不属于我的命运。我辜负了所有小马。除了绝望，我什么都没有了……？

随着一声轻柔的呻吟，塞拉斯蒂娅撑着她疼痛的身体站了起来。她腿软如泥，即使如此但也能支撑起这由悲伤模刻的躯壳。结界里一片寂静，菲洛米娜甚至无序都停下来，看着这匹气息奄奄的雌天角兽昂着头，无力地蹒跚前行。

“我真是个笨蛋，”她坚定地注视着无序，低声说，“我来这里是因为期待一个爱与勇气总能胜利的童话，但如果说作为天角兽的经历教会了我什么，那就是像那样的奇迹不是免费的。我无法拯救所有小马。我已经来不及拯救你了，尽管我想祈求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向后甩了甩闪亮的鬃毛，满是心碎地笑了起来。 “我又想回去，回到露娜身边。她是我现在剩下的一切。我唯一剩下的爱。如果我聪明的话，我会保护她直到最后。但是我是个笨蛋，我救不了她。如你所说，我的愿望落空了。”

她的脚步更加绝望，每只蹄子都像爪子一样深挖着地面，强拖着身体前进。 “我现在什么也不是了，我就要绝望到死了，变成像你一样，我输了，签订契约的那一天就输了。”

“我曾抱有希望。我相信仅凭我的希望就足以将我所爱的两匹小马从绝望中拯救出来。我想这就是我最大的错误。如果祈求了希望，也会散播出同等的绝望。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了。”

塞拉斯蒂娅的双眼燃烧着火焰。“但我不会屈服于绝望。”

“塞拉斯蒂娅，你要干什么——！”菲洛米娜的喊声被包围住她的魔法护盾打断了。

塞拉斯蒂娅咬着自己的舌头，努力不让自己因疼痛而叫出声。 “闭嘴，”她从咬紧的牙缝中吐出字。“结局由我说了算。”

她抬头看着正让棉花糖云在他头上旋转的无序。“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能听到我说话，”她站在他的宝座底下，继续说道。“反正也不重要，就算你迷失了神志，也改变不了事实。

“我来这里的时候，菲洛米娜问我为什么这么关心你的命运。嗯，实际上，我关心是因为我爱你。当时我没有勇气告诉你，所以现在我要救你。”

菲洛米娜敲打着魔法护盾。塞拉斯蒂娅转身面朝她。“替我向露娜告别好吗？还是我要再与你签订一份契约来实现我的愿望？”

凤凰的翅膀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天角兽摇了摇头。她不能因为这一点来就憎恶她。一个无法理解情感、相信应当利用灵魂以延长宇宙生命、认为满足垂死小马的请求没有任何意义的生物只值得同情，而不是憎恨。

塞拉斯蒂娅叹了口气，转身面对无序。“你把你的愿望浪费在了一匹害怕而又优柔寡断的雌马身上，”她告诉他，“所以，以我仅剩的牺牲之力，满足你真正的愿望吧。”

塞拉斯蒂娅的蹄子拿着魔法元素。它几乎所有的面都被绝望的黑暗所掩盖，只有一个小小的尖端还闪烁着希望的紫色光芒。令马难以置信的是，她灵魂的小小的一部分就能够在破碎时炸毁整个结界。

她把冰冷的宝石压在唇边，然后把它高高抛向空中。她用力拍打翅膀，径直飞了起来，直到与无序的视线齐平。

“你不想孤独一马，”塞拉斯蒂娅说，“这就是你曾经想要的。你再也不用担心了，无序。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她用最后的太阳魔力为她的角蓄能。她的视线追随她的元素，那正抛向空中的宝石，而她的心跳则在倒计时。当宝石到达顶点，她才释放魔法。

天角兽肃然看着金色的魔法光束像彗星尾巴一样划过。它仿佛刀子一样划开空气，在落地前就能与坠落的宝石相遇。它们将碰撞合一。

塞拉斯蒂娅看着无序的眼睛。这一次，没有错觉。他的眼神空洞，迷离于千里之外。当她看着魔法向远方而去，泪水滴落在她的笑容上。

然后宝石碎了。